北国边陲的内蒙古草原,广袤无垠、莽莽苍苍。这种地域所展示的天然独特品质,以及游牧生产劳动给牧人带来的相对个人自由,造就了蒙古民族豪放豁达、热情开朗的性格,这大约也是长调民歌之所以富有深沉柔韧、粗犷率真风格及自由气息的原因吧。
不知您是否听到过草原上的长调歌,那直抒胸臆的长调,节奏舒缓自由,节拍字少腔长,曲调高亢悠远,意境苍凉雄浑,听去不仅令人神往,而且整个心灵世界都被熨烫得平平展展,充满深情而奔放的意绪。
辽阔草原是长调牧歌的摇篮,而长调牧歌则是音乐化了的草原。长调牧歌的产生和发展乃是蒙古社会特定历史阶段的产物。早在游牧封建制时期,蒙古人采取“古列延”的方式,以氏族为单位集体游牧时,集体踏歌等音乐形式便得以产生和发展“准长调民歌”由此而萌芽。其后,随着畜牧业经济逐步走向繁荣,蒙古人转而采取“阿寅勒”游牧方式,以氏族为单位游牧劳动,这一改变无疑成了民歌走向长调化的根本原因所在。自成吉思汗统一蒙古,经忽必烈汗之后,蒙古社会发展的总趋势,便是由落后走向进步,由分裂走向统一,由封闭走向开放。在如此宏大的历史运行中,草原人焕发出极大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其歌词内容体现出的人道主义,和创作方法上的浪漫主义特色,像一条贯穿始终的主线,形成了蒙古草原的长调民歌艺术的主流。特别是在“北元”时期,蒙古音乐的勃兴,主要体现在草原长调民歌的发展和成熟方面。此时期由宫廷歌曲影响到民间,辽阔自由的音乐风格得以确立,并达到新的高峰。这种长调民歌一经形成,很快对蒙古民歌的其他歌中产生了重大影响。从此,蒙古音乐进入了一个长调风格化的历史时期。从某种意义上说,长调民歌的风格,几乎是蒙古音乐民族风格的同义语,成为草原游牧音乐文化的基本标志。
从长调民歌的音乐形态来说,其所呈现的特殊韵律,就是将陈述性语言节奏、抒情性长音节奏及描绘性的装饰音节奏巧妙地融合起来,将内心的抒情性与外在的写实性结合起来。进而,充分体现出蒙古草原深广无垠的美好景象和草原人敬爱故乡美好自然的真挚情怀。长调民歌的音乐,曲调优美,节奏舒展,曲式磅礴,意境深邃博大,有着浓郁的草原生活气息,堪称蒙古抒情歌曲的典范。从题材方面来说,有歌唱草原及思乡之歌,也有对骏马的由衷赞美,有感怀父母养育之恩,还有讲述生活哲理或讴歌纯真美好爱情的歌曲,这是长调民歌中常见的生活。有位蒙古族音乐专家精确地指出:“蒙古音乐美学的真谛,便是情景交融、天人合一。草原‘天籁’与牧民‘心籁’的完美统一,这或许就是长调民歌音乐魅力永存的原因所在。”
长调民歌因地域之不同,而呈现不同的色彩。
锡林郭勒草原的长调民歌,华美而高亢辽远,恰似鹰翅划破长空;阿拉善戈壁草原的长调民歌节奏舒缓,宛若悠悠朔风;呼伦贝尔草原的长调民歌擅长抒情,似如行云流水;科尔沁草原的长调民歌长于叙事,用歌声娓娓道来的往往是一个个催人泪下的故事,而鄂尔多斯高原的长调民歌则蕴藉着苍凉,别有一番西部高原的独特韵味。
著名歌手哈札布对长调民歌情有独钟。他唱的《走马》,就是一首闻名遐迩的锡林郭勒草原上的古代长调民歌,其音调优美,节奏舒展,结构庞大,具有长调歌曲的典型风格。
来自呼伦贝尔草原的女歌手宝音德力格尔,曾于五十年代,带着她极具抒情意味的长调《辽阔的草原》,参加了在波兰华沙举行的“世界青年联欢会”,并获得金质奖章。活跃在当代舞台上的札格达苏荣,巴音查干,阿拉坦其其格等中青年歌手,都是继哈札布等老先辈们之后的长调民歌新秀。
广泛流传于草原牧人之中,为人们所喜闻乐见的蒙古民歌,多如草原上绚丽的花朵,诸如《都仁札纳》、《圆蹄子的枣红马》、《额布根少布》、《成吉思汗的两匹骏马》等,更是脍炙人口,恰似花丛中更绚丽耀眼的鲜花。
作者:莎日娜 乌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