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轻抚,奏一曲弦歌,是木的灵秀,也是人的灵秀
木头之有灵性,最可在西方的乐器皇后小提琴身上见证,前边已有记叙,凑巧的是,在为有“魔鬼”之称的小提琴家帕格尼尼所作的肖像中,最著名的一件就是同名的木刻,他那飞扬跳脱的手指完全就是从小提琴的把手边生出来的。这世上恐怕不会再有比小提琴更有灵性的乐器—主要的原因,我以为是在人类生活跟自然的对称当中,只有一次几率可以把木头变成这样的神物。
每个民族都有为数不少的民族乐器,随便查找一番,很少有一个乐器少于十种的少数民族。中国的木头乐器从数量上来说更多,二胡、古筝、琵琶、洞箫、古琴、阮、三弦等都是。
古琴,一块木头承载着知音的期盼,它是高雅的极至
木鱼,又一块会唱歌的木头,它又神圣,又平凡
乐器好像不单纯是用来演奏音乐,中国人跟自然融合为一的日常趣味,似乎就有赋予一切皆可入音的努力,又好像是木头本身会歌唱,而且还不仅仅只是会唱歌。比如,一种叫木鱼的东西,它既可挂在房屋斜面人字架下,表示连年有鱼,也是和尚用来念经的圣物,还被借用为用广州方言演唱的说唱形式,因为,作为一段刳空了的硬质木头,单调的敲击声既可让和尚慢慢入定,也可作为节奏来“唱木鱼书”。只不过它的节奏太固定,所以,要配以反复循环的四句段,以及每句末字平仄的韵致限定。
彝族人的传统音乐就是直接跟木头的舞蹈,人们骑在被火烧枯了的木头上面击木相和,脚步声、击木声和歌声,有节奏地融合在一起,很有气氛。于是,一有机会,彝族人就聚在一起击木伴奏,跳舞唱歌。
云南的普米人则十分喜爱“四弦”琴,无论在田间地头,或在木楞房里,到处都会听到抒情、纯朴的“四弦”音。相传,很久以前,有一个名叫阿布的小伙子爱上了美丽的姑娘阿乃,但姑娘却丝毫不为动心。忧伤不已的阿布就砍来一块木头,在一端雕刻成人头形状,用羊皮蒙住,另一端则削成人身,把四根麻线上下一绷,就整天忧郁地弹着,述说着心中美妙而无望的爱情。到第四天,阿乃终于被阿布的真诚所打动,随后嫁给了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