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脸倪荣，早年河北梆子勾用谱

近日笔者读到一本文汇出版社的《京剧常识》，该书在内容简介部分写到：“《京剧常识》是一本专门为京剧爱好者编撰的京剧知识普及读本，尤其适合学生及音乐教师。”这原是配合京剧进课堂的一件好事，只可惜美玉多瑕，仅仅粗略一翻就发现差误不少，实在令人遗憾。举个小例，该书53页余叔岩辞条提到的《顶庆珠》剧中肖恩……”。将戏名中的庆和顶两字顺序排错，虽只一字之差，却意思满拧。戏名《庆顶珠》是指珍宝“顶珠”助肖桂英逃离险境后与花逢春结成美满姻缘为之庆贺而取，该戏又名《打渔杀家》。因其内容涉及抗渔税反压迫，最后官逼民反深受大众喜爱，据文载清嘉庆十五年(1810)前大顺宁部等戏班已演出此戏，河北、河南、山东梆子、秦腔及徽、汉、川、湘等地方剧种均有此剧目。移植成京剧后经历代名角演出，特别是谭鑫培将肖恩告状，改由暗场处理，台上的肖桂英，不知老父官司打得如何，焦急盼父归来坐立不安，后台用搭架子手法。表示肖恩当堂受责，使该戏更显紧凑。当年与老谭合作的王瑶卿，曾将此戏传授王又宸、言菊朋和余叔岩。按河北梆子演法，剧中倪荣红眉子，戏鼻窝元宝脸，而京剧倪荣则改勾绿碎脸配上红扎红耳毛子，形象更加突出。 

    京剧中倪荣的勾法仿钱金福笔法。倪荣为钱老与余叔岩合演《庆顶珠》时所勾，选自《京剧脸谱图说》，据刘增复教授说，钱老当年曾为国剧学会绘过倪荣脸谱草稿，由汪鑫福填色完成。该谱上眼角套花饰，下眼角分歧岔，显示威猛但目光善良，翻鼻孔外环绘白云边，突出隆鼻和拱嘴效果，表示虎视眈眈。另一个勾赤眉红鼻窝的元宝脸倪荣，为早年河北梆子勾用谱，表现出了人物性格暴烈和目光炯炯。

写到这里，让我想起了当年梨园的一件趣事。马连昆搭金少山班时，有天派戏，大轴是金少山的《锁五龙》，前边的戏里有出《打渔杀家》，不想金少山演单雄信是勾绿脸，而倪荣也是挂红胡子勾绿脸。后台管事的要讨好班主，去找马连昆让他按梆子扮相勾元宝脸。马连昆讲平日大伙常说我爱搅戏，我别再添事了，干脆让他(金少山)勾个元宝脸吧。第二天马连昆就辞班了。

（作者傅学斌系著名脸谱画家、原北京京剧院高级舞美设计师）

京剧中倪荣勾法   仿钱金福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