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图一、《四圣祠》中大头大王，选自《偶虹室秘藏脸谱》116图，勾肉色脑门，灰膛子花元宝脸。

第二集前五十帧脸谱的出处和名字如下：

101、《玉烛记》——扑灯蛾

102、《玉烛记》——天牛

103、《风流误》——红鸾星君

104、《风流误》——风流判官

105、《红尘梦》——水月大仙

106、《红尘梦》——镜花仙子

107、《蝶归楼》——灶王

108、《蝶归楼》——门神

109、《车轮大战》——欧阳寿通

110、《车轮大战》——康捷

111、《车轮大战》——西洋军师

112、《车轮大战》——风会

113、《车轮大战》——呼延灼

114、《灞林川》——徐赞

115、《灞林川》——驴头太子

116、《四圣祠》——大头大王

117、《反唐》——薛刚

118、《反唐》——武三思

119、《奈何天》——阙忠

120、《奈何天》——阙不全

121、《蜃中楼》——母夜叉

122、《蜃中楼》——泾河龙王

123、《蜃中楼》——虾精

124、《蜃中楼》——洞庭君（内廷勾用者）

125、《蜃中楼》——水判官

126、《炼济颠》——聘啸（内府独有者）

127、《炼济颠》——六合童子（内府独有者）

128、《炼济颠》——杨明远（内府独有者）

129、《炼济颠》——王九峰（内府独有者）

130、《炼济颠》——洪涛（内府独有者）

131、《寿无疆》——灵官（内廷独有者）

132、《寿无疆》——灵官（内廷独有者）

133、《寿无疆》——寿字神将（内府独有者）

134、《寿无疆》——万字神将（内廷独有者）

135、《混元盒》——狼精（内府勾用者）

136、《混元盒》——无肠和尚（内府勾用者）

137、《西游记》——乌巢禅师

138、《西游记》——金角大王139、《西游记》——狮子精

140、《黑风洞》——黑风怪141、《五台山》——杨延德（庆四勾用者）

142、《五虎台》——穿山甲143、《五虎台》——鸺鹠怪

144、《五虎台》——火龙（《水帘洞》龙王可借用）

145、《万兽阵》——鸱鸮大仙

146、《万兽阵》——黑熊禅师

147、《万兽阵》——英武大仙（百草山可借用）

148、《万兽阵》——吾鸟 同鸟 大仙

149、《万兽阵》——明驼大仙150、《闹东京》——木鼠

纵观上述50帧脸谱，与第一集明显不同，主要表现于本集的剧目相对集中，多为一戏多谱，所以脉络十分清晰。并且其剧目昆曲占去大部分，如《风流误》、《红尘梦》、《蝶归楼》、《奈何天》、《蜃中楼》等，都是久不见于舞台的失传戏，且每个脸谱都紧贴“探古钩奇”的收藏主题。本集虽然开列剧目不多，但脸谱却包罗万象。如《万兽阵》中的鸱鸮、梧桐鸟；《西游记》中的狮子精；《黑风洞》中的黑风怪（熊怪）；《玉烛记》中的昆虫扑灯蛾和天牛；《蜃中楼》中的虾精；《混元盒》中的无肠和尚（螃蟹）、《五虎台》中的穿山甲以及《闹东京》中的金、木、水、火、土五个鼠精，甚至涉及到神马和张果老的坐骑下界幻化的驴头太子，几乎把天上的飞的、地下跑的动物昆虫一网尽收，诚可谓飞禽走兽、爬虫虾蟹无奇不有。回想当年能收集到这些精灵古怪的脸谱，翁老肯定付出了极大的精力和财力。同时也说明，历史悠久的昆曲，经过明清两代的盛行剧目相当丰富。

据翁偶虹老师说，昆曲《四圣祠》为全部《九焰山》的第二本，演的是薛蛟和薛葵兄弟俩于四圣祠，收伏为害一方的四妖，得到兵器枪、锤与战马的故事。这出小武戏的本子写的是薛蛟和薛葵同被养于黑龙村丁一守家的故事，与京剧《法场换子》、《举鼎观画》演薛蛟的出身和寄养情况截然不同。二人由一生一净扮演。此折的第一场中先上薛蛟，引诗表白后，唤薛葵上，出门郊游，同唱“粉蝶儿”。当场遇丁一守，叙述四圣祠中献童男、童女事，薛蛟和薛葵欲以身代替，养父丁一守不许，二人遂定计捉妖；第二场演跳四怪。白龙大王勾白脸，银灵将军勾银脸，第三个是大头大王，勾元宝脸，最后一个鸟显将军，勾金黑脸。吹打后下，摆四大王牌位；第三场演蛟、葵再上，唱过曲牌，藏身于神案下，然后四杂扮的乡里百姓随丁一守送四童男童女上，唱“合和阳”众下，接上四妖与蛟葵小开打，被降伏后，各现原形，乃是一杆滚银枪、一对亮银锤和两匹战马。薛蛟、薛葵喜出望外，烧庙时唱“越恁好”下山唱“红绣鞋”，曲作极细，大有可观。据笔者所见，兵器和马匹化身妖怪，在舞台上也能勾出脸谱。十分罕见，大头大王应属既探古又钩奇的生动一例。

至于本文标题用《炼济颠》，而且插图还选用了五个妖道魔头的脸谱，这主要是因为笔者自幼常看鸣春社科班所演之戏，李庆春主演的连台本戏《济公传》对我又是先入为主。该戏沿袭了南方彩头班风格。加进不少机关布景。包括魔术大变活人。济公和恶道邵华风斗法，还放映小电影，想当年小孩子看戏图的是热闹，但上述场景都留有深深印象。据说这部根据小说改编的连台本戏，其高潮部分是接近尾声的《八魔炼济颠》，演恶道邵华风逃至万花山八魔处避祸，济公弟子小悟禅，背师往擒邵华风，火烧了万花山。八魔找济公报复，约定斗法于金山寺，是日八魔用魔火炼济颠，褚道缘盗李涵龄斩妖剑，前来救援。因所盗之剑是假剑，反被魔火烧死。后灵空长老李涵龄赶到，才降住八魔，从魔火中救出济颠。我对这本戏虽渴望已久，却直等到鸣春社科班解散也没看到。不想几十年后，居然在翁老师的秘藏脸谱中，见到《炼济颠》中五个妖道魔头的庐山真面。

本文所附二至六五谱，分别选自《秘藏脸谱》的126至130图。原注都标明内府独有者，可见来头不小。巧的是笔者在此之后，见到一页偶虹戏剧图案室红色印笺纸，手绘升平署秘传脸谱郁保四。其谱下是由毛笔字写的昆曲忠义璇图郁保四和翁偶虹钤印。这帧脸谱竟与《炼济颠》中的聘啸一摸一样，开始笔者还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在本文所列秘藏脸谱标注的“《五虎台》中火龙《水帘洞》龙王可借用”、“《万兽阵》 英武大仙《百草山》可借用”得到启发，原来在《偶虹室秘藏脸谱》中有些脸谱，是可以互相借用的。

作者介绍：

傅学斌1937年出生于梨园世家，是一位高级舞台美术设计师。他于1961年开始在梅兰芳剧团从事舞台美术工作，那时起就开始收集、整理、研究脸谱，拜翁偶虹为师，求教于刘曾复先生。1993年被北京市艺术研究所聘为客座研究员。1995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民间工艺美术家”称号。1979年在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了《闹天宫》画册，2000年在中国书店出版社出版了《脸谱勾奇》画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