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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界风流:老舍胡絜青藏画故事——荔枝昆虫扇面上的题词


本文为古代绘画文化之藏界风流:老舍胡絜青藏画故事——荔枝昆虫扇面上的题词,主要内容为在母亲胡絜青先生逝世后的第十几个年头里,家人偶然在一个旧信封里发现了一个折着的扇面,扇面上绘有她的写意画——荔枝昆虫图(见图),她自己在作品上并未署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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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母亲胡絜青先生逝世后的第十几个年头里,家人偶然在一个旧信封里发现了一个折着的扇面,扇面上绘有她的写意画——荔枝昆虫图(见图)。她自己在作品上并未署名。扇面下方有一尾工笔的“挂打扁儿”——蚂蚱,扇面右侧有几行白石老人的题字“絜青偶然一挥,足可与予乱真,是可爱也。九十二岁老人白石题”,下钤“阿芝”章。

  母亲是齐白石的弟子,她正式拜齐白石为师学画是在1951年46岁时,那时她已回到北京和父亲团聚,属于真正的半路出家。此前,她一直在中学和大学里当老师,教国文。因为外祖父是一名晚清的满族官僚,外祖母嫁给高龄的外祖父续弦为妻,常受到外人和前妻孩子的冷眼,母亲自幼就下定决心要走一条独立自主的路。她发奋努力学习,1931年终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国立北平师范大学,成为一名知识女性。

  抗日战争期间,母亲带着三个年幼的孩子在沦陷的北平隐姓埋名,以在北师大附中教书为生。母亲曾为住在跨车胡同的白石老人几个年长的孩子补习功课,白石老人为她画《虾蟹图》以为答谢,她自己也曾花400元求得白石老人一张《群虾图》。两张作品于1943年被母亲带到重庆,挂在父亲于重庆郊外小镇北碚的斗室中,倍受瞩目,还引出一片谣言,说老舍“有一箱子齐白石的画,发了横财”。父亲专门写了一篇题为《假如我有那么一箱子画》的文章来辟谣。新中国成立后,父母亲团聚北京并和齐白石建立了深厚友谊,母亲更是频繁出入于老人画室,虚心求教,很快就达到了“以假乱真”的水平。1957年,白石老人病逝,母亲以纪念文章《三担画》回忆了先师的教导——“要想画好画,必须画三担画”,即必须勤学苦练。经过“以假乱真”阶段的学习之后,母亲终于开始摸索自己的创作道路。她和父亲是养菊能手,长年在自己的小院里养菊。母亲便多年以菊花为写生对象,擅画菊渐渐成了她的专长,她还绘有《百菊谱》一部,内有工笔彩绘的菊花百余种,是非常珍贵的专业菊谱。

  母亲两位老师的艺术造诣——白石老人的写意、于非闇先生的工笔,均堪称国内一流。母亲因此能工能写,一肩挑两头。母亲艺术生命长达50年,一辈子绘有大量美术作品,不仅是北京画院的专业画师,也成为中国画坛上活跃的女性。她的画风包括书风,在柔美中有挺拔,在俊俏中有巍岸,终于走出了自己的路子,为民族的艺术殿堂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2015年春节前后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的老舍、胡絜青藏画展中的胡絜青作品,包括这张“荔枝昆虫”扇面在内,都是例证。

  荔枝昆虫扇面的发现还有另一番意义。白石老人授徒最为奇特,一般只画不语,示苑而已,久之全部绘画技巧揭然。他尤喜为学生的习作题款,亦偶尔即兴题些鼓励的话,意在鼓劲催进。像齐白石在荔枝昆虫扇面上的题词佳句,胡絜青一共荣获4次,尤以此幅最有分量,但母亲从未将此扇面示人。从中,既可窥见齐白石勉励后学的一贯热情,不吝用很高的词语激励学生;也折射出母亲踏踏实实认真习画,做一个不图虚名老实人的可贵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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