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羌民认为“万物有灵”,山山水水,风风火火,树木牛羊,都是神。而且以白为吉为善;以黑为凶为恶。而一切神中,又以“白石神”为最尊贵。传说,古代的羌人“阿巴白构”部落,在与“戈基人”的“羌戈大战”中,羌人始祖天女木姐把白石头变为大雪山,挡住了穷追不舍的“戈基人”,拯救了羌人。因而羌民住房的山墙顶部都嵌有白色的石英石块,各山寨也都有专门敬白石的小庙,叫“塔子”。同时也珍爱白狗(与“白构”谐音)。此外,锅庄是火神,牛有牛神,山有山神,各寨都有神树,总共不下二三十种。神职人员叫“许”,(相当于巫师、端公之类)。老年的“许”被敬称为“阿爸许”(相当于“巫师叔叔”)。“许”的地位极高,可以坐上椅,第一个饮咂酒。
在信仰食俗方面,公认的最大的祭祀活动当推“祭山会”。
祭山会:
祭山,就是祭天,求山神、天神保佑。有的山寨每年只进行一次,在三至六月间进行。有的进行两到三次。举行三次的定在正月、五月、十月。因正月是岁首,五月播种,十月收获。因而有祈丰年、许愿、还愿的性质。由于祭山是在羌寨特有的白石砌成的小塔前进行,又叫“塔子会”。一般祭祀的内容事:备咂酒,杀牛羊,将牛羊血洒在塔子的周围,并由“许”敲着羊皮鼓作法。作法完毕,众人吃牛羊肉,喝咂酒。认认送馍馍给首次参加塔子会的男孩,祝贺他长大了,见“天”了。此会只准男人参加,妇女回避。其实。祭山会的准备活动,很多天以前就开始以不同的方式进行了:四月初一,家家房顶插杉树枝,室内神台上挂剪纸花,并点松明,烧柏树枝。四月初八这天,放鸡祭山神,全寨男女都参加,由“许”主持,公推一名壮小伙子,抱上一只大公鸡,迅速跑上山坡,让它自由离去,自己觅食。若3天之内还能听见它叫,就预兆丰收。有的山寨吊狗祭山,把一只白狗吊在树上,在离狗嘴不远的地上撒些食物,如果过了7天狗还不死(相信狗有7条命),即预兆丰年。这些山寨在对待白狗的态度上与“阿巴白构”相反。四天后,四月十二日再举行“榨山会”,男女都参加。在神树吓,由“许”宰羊。宰后烧熟,全寨人分而食之,说是可消灾免病。因而,谁家若有人没来,就临时折断树枝,穿一小砣羊肉带回去。
与“祭山会”相平行的下列三个活动,显然是受了藏族影响。
喇嘛会:
有的山寨四月初八举行,全寨男女都参加,有喇嘛主持,杀白羊,祈天赐福。尔后,煮食羊肉。认为吃了这种羊肉或喝了羊肉汤可免灾得福。有老少未来者,能尝点带回去的肉或汤,也会大吉大利。
哑巴会:
农历四月十二至四月十五,天天上山到庙里去念经。敬山神,由喇嘛主持。其中十四、十五两天每天月亮出山前,谁也不能说话,更不能逗引别人说话,否则就是对山神不敬,因而得名“哑巴会”。毫无例外,也要举行酒宴,饮咂酒。祭品中有用面制的各种形态的小牛、小羊、小鸡等家畜,还有用萝卜和肉做馅的三角形大饺子。
敬山节:
农历五月十五,敬奉以白石为象征的山神、天神,由喇嘛主持。这天,青年男子要背上猎枪,带上箭,向预定的山顶冲去。其余的人则带上咂酒和熟猪肉以及一些印有自家图章的月牙儿形的有色麦面馍。全寨的人共同给山神敬献五谷粮食和一只大红公鸡(当场杀死),每户献一个月牙麦面馍。喇嘛要把收到的馍一部分分给第一个冲上山顶的男人和一直为大家烧火热菜的妇女。最后,以大家吃肉、喝酒、吃馍结束。
清明上坟:
要给坟墓加土、加石,在石缝中夹些钱纸,叫“挂坟”。旧时也叫烧纸,献酒肉等。
祭女神、“领歌会”:
五月初三,由几名颇有活动能力的妇女带上酒、肉、馍馍等去山边的白石塔子祭女神,并“请示”即将开始的“领歌节”该唱哪些歌。获得“指示”后,于次日五月初四,全寨妇女穿上艳丽的服饰,由老年妇女带领,在本寨挨家挨户跳古代羌族舞,唱羌族民歌,预祝各家当年丰收。各家则一律以“玉米蒸蒸酒”招待。一共跳3天,其中第二天,刚好是汉族的端午节,各家也吃粽子,相当于“妇女狂欢节”。如果当年这个寨子死了50岁以下的妇女,为表示哀悼,就不举行“领歌”活动了。
打猪:
旧时,每年六月二十九,“牦牛节”那天,其他羌民杀牦牛过节,而北川县小坝羌族乡的羌、藏族人民却要赶些猪到本乡山坡上的宝华寺去聚会。聚会的主要内容是:众人用乱棒把猪打死,以猪祭祖,然后分食猪肉、猪血、畅饮白酒,一醉方休而归。这个活动名曰:“打猪”,含意是“打朱”,即打倒朱元璋的明王朝。溯其源,明王朝曾多次镇压羌、藏人民,嘉靖26年,曾于宝华寺屠杀羌、藏人民1000余人。解放后,小坝羌民的“打猪”聚会已停止。十年动乱中,宝华寺已拆。
七月半、鬼节、祭祖:
一般从七月十三日晚上开始,直至七月十五,各家在屋门前摆好酒肉、馍馍和饭,要烧香、蜡和黄纸,纸上洒些白酒,点燃后火光熊熊。祭毕,由老人先尝祭品,尔后,全部吃光。
十月初一:
牛的生日,要到牛王庙去,杀鸡还愿,给牛喂馍馍,同时做些如日、月形的馍馍挂在牛角上,敞放牛群,任其自由走动。
腊月二十八:
再次“挂坟”,但不献酒、肉。
除夕祭祖:
阴历除夕半夜子时,新旧年交替之际,各家再次祭祖,主要是“泼水饭”(茶叶水泡着的一小碗熟粮食)。这是祭祖,也是请祖先团年。另外,还烧一堆纸,也泼水饭,而且泼的很散,很远,是祭那些没有后人的“孤魂野鬼”,让他们也分享人间的幸福。
吊狗封山:
茂汶县不苏一带,年年冬天选择一个吉祥的日子,全寨男女老少集中在山林,把一条狗吊死在“神树”上,各家出一人依次到狗面前,边打边说:“我家老少,一定遵守山规,爱护林木,若有违规就象这条狗一样,任随众人捆吊棒打。”(大意如此)打死之后,众人煮狗分食,饮酒,欢宴而归。
吊狗赌咒:
北川的羌民之间,若发生争执、误会,也常吊狗发誓赌咒。一般是觉得冤枉者出一条狗,吊在树上,双方都来打狗,一方说:“我要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就象这条狗一样。”另一方说:“我要冤枉了你,我的下场就象这条狗。”打完,心平气散,分食狗肉,和好如初,此后谁也不得再提此事。
杀替罪羊:
羌人病死,要杀“替罪羊”以寻找病因。死者是男,杀一只公羊;死者是女,杀一只母羊。羊由死者家出。杀前,“许”要行法事,念咒语,并向羊耳里喷凉水,羊受泠一激,浑身发抖,“许”说这是羊认罪了,忏悔了。杀后,众人再羊内脏找原因。据说,正是因为羊的某一部分(如肺、肝、胃、肠等)有病,才害死了人。最后,羊肉煮了,众人分食,死者亲属都很悲伤,不吃。遇有其他不祥之事,如有人旧病不愈、失火等,也杀“替罪羊”。传说,古时在民族大迁徙中,“许”的经书被羊啃坏了,于是凡需以家畜替罪时,都选定羊。
上述种种迷信活动,正在迅速消失当中。
【来源:《中华民族饮食风俗大观》/主编:鲁克才/出版:世界知识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