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国除汉族以外的50多个少数民族文化中,都有自己的文学,如民歌民谣、故事传说等等,但能有自己的戏剧文学的少数民族却不多。因此,仫佬族文学中能有戏剧文学,这本身就是件了不起的事情。由于两个原因,使仫佬族人民在戏剧艺术中与当年流行于桂北和桂西南一带的民间戏曲--彩调结下了不解缘。
一是仫佬族自身丰富的歌舞资源以及其平民性的文化取向。彩调是民间土生土长的戏曲,其音乐部分来自采茶歌,舞蹈身段部分来自劳动生活和民间杂耍之类。仫佬族人民学习了彩调之后,借鉴了彩调的戏剧艺术经验,在自己民族文化的基础上,完成了由原本是娱神的歌舞向娱人的戏曲的提升,创作了自己民族的戏曲--仫佬剧。当然这经历了一个比较长期的过程。从民间艺人乔祖旺培养出仫佬彩调的老一辈艺人“四吴”(吴金利、吴泰山、吴茂林、吴正英)到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仫佬剧正式登台演出,约经历了半个世纪。
二是在仫佬民间唱词和诗文中,习惯于用属平话系统的“土拐话”来写作。这是汉语和当地的少数民族语言结合的方言,它在文化渊源上与彩调有一脉相通之处。在仫佬剧中,《潘曼小传》和《鸡生鸭熟》都堪称优秀剧目。它们发扬了彩调亦歌亦舞的表现形式和亦庄亦谐的审美情趣,很好地适应了仫佬族人民性格中诙谐、幽默的一面。只是这样的优秀剧目还不够多,还需要多创作、多演出、多积累,才能使这一新兴的民族剧在众多的地方戏曲中占稳一席之地。
戏剧作家常剑钧创作的大型彩调剧《梦里听竹》无疑是仫佬戏剧文学中的优秀之作,而且即使将它放在我国多民族的戏剧文学的平台上加以比较,也是优秀的。这个剧观念新颖,构思新颖。剧情虽植根于现实,但作者却把现实生活中种种复杂的矛盾纠葛置于背景的地位来处理,让舞台腾出空间,向剧中人的内心世界开放。那围绕人物的内心世界组织和展开的戏剧矛盾,既有很强的现实性,又有很强的艺术冲击力。更难得的是这部切中时弊的戏剧在对传统文化的借鉴和人物性格的把握上显得很有分寸,各个人物的唱词也写得有个性、有文采、合辙押韵。
常剑钧的另一部大型剧作《老街》(话剧)也是令人耳目一新的佳构。由于摆脱了戏曲的艺术程式的约束,写得更开放、更自如、更具鲜明的时代文化的指向性。作者要体现的是一个很有时代意义的主题:"老街"是一个坐落在九万山麓中的小墟镇,有数千居民,一千多年历史,是一个"最担心被岁月遗忘"的地方,是"一个生长‘黛色幽默'的地方";这里的人民面对20世纪最后20年祖国经济的转型以及随之而来的体制、文化转型,内心充满了希望、激情与困惑。
全剧旨在表现这种包含了丰富历史内涵的戏剧性的内心状态,把这种状态变为剧中人鲜活言行展示在舞台上,呈现于观众前。此剧在形式上很前卫,但在人物性格和整体情调上,还是有较浓郁的南方山区少数民族的韵味。
20世纪80年代,仫佬族作家赖锐民和彩调艺术家江波合作《潘曼小传》,又名《潘曼戏丑》,这是一部仫佬族口头文学中机智人物潘曼的故事,是与彩调艺术、仫佬族民间音乐舞蹈、仫佬族民俗风情相结合的仫佬族风情歌舞剧,由罗城仫族自治县文艺队演出。
剧作家以潘曼与县官为主要对立面,设立了官马吃民秧,潘曼打官马,县官抓潘曼,潘曼四处逃,处处与财主奸商及官府斗争以维护民众利益,戏中将“走坡”对歌、“依饭节”、射狮舞、驯牛舞、穿灯舞、谷穗舞等仫佬族民俗风情与民间歌舞,与戏剧情节发展、人物性格的发展有机结合起来。在彩调的基础上创作出第一部仫佬族风情歌舞剧,受到仫佬族人民与各族观众的好评。
《潘曼小传》是汲取民间文学、民歌、民族舞蹈、民间戏曲和民俗风情的营养而取得了较好的艺术成就之作。1986年《潘曼小传》演出并获奖,标志着“仫佬剧”诞生。1992年《潘曼》在广西电视台摆出获全国骏马奖、广西铜鼓奖。这是仫佬族第一部电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