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中,朱厚照大战蒙古小王子。历史上真实的应州大捷又是怎样的情况呢?
正德十二年,武宗幸宣府、大同。九月初四是武宗的生日,他当天在山西阳和卫,文武群臣穿戴朝服于奉天殿行遥贺礼。
此时,有5万蒙古骑兵扎营于玉林卫,将入侵。九月二十五,身在阳和的武宗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即命令部队分布防御:大同总兵官王勋、副总兵官张輗、游击孙镇,驻军与大同城;辽东左参将萧滓,驻军于聚落堡;宣府游击时春,驻军于天城卫;副总兵陶羔、参将杨玉、延绥参将杭椎,驻军于阳和卫;副总兵朱銮,驻军于平虏堡;游击周政驻军于威远堡。从这一战略部署看,武宗的军事安排是非常精当的。
九月二十七,武宗在阳和卫狩猎时突遇大雨冰雹,有随从被砸身亡。当晚,天际出现一颗红色的大流星,旁边还有五颗小星跟随。武宗可能受到这两件“灾异”时间的影响,决定第二天移驾大同。就在武宗离开阳和的第二天,蒙古人围困了阳和卫城。
十月初一,武宗移驾至顺圣川。
蒙古人分兵南下,扎营于孙天堡。大同总兵官王勋、副总兵官张輗、游击孙镇率所部与之战。武宗命宣府游击时春、辽东左参将萧滓驰援王勋,游击周政、副总兵朱銮和大同右卫参将麻循、平虏城参将高时尾追敌人,又紧急调遣宣府总兵朱振、参将左钦、都勲、庞阴,游击靳英勒兵与诸军在阳和汇合。参将江桓、张晨作为后应。
十月初二,王勋与蒙古骑兵在绣女村遭遇,几经交战,敌人向南面的应州方向而去。
十月初三,张輗、孙镇、陈钰与王勋又在应州城南五里寨与蒙古人遭遇,大战数十合,颇有杀伤。傍晚,蒙古骑兵沿居住山撤退,但仍留下部分兵力围困住王勋等的部队。初四清晨,天降大雾,蒙古人才解围而去。王勋等立即率兵进入应州城。朱銮和守备左卫城都指挥徐辅兵至此时正好也赶到。
十月初五,王勋等出城与蒙古人大战于涧子村,萧滓、时春、周政、麻循等率领的部队也赶到,但被蒙古骑兵迟滞,明军无法汇合。
武宗于是率领太监张永、魏彬、张忠,都督朱(江)彬及振杰、王钦、勲英隆雄,参将郑骠等人带兵从阳和方向前来援助。众军殊死拼杀,蒙古人才稍微后退,大军得以汇合。此时天色已晚,就在战场上扎起营垒。武宗当晚就住在营中。
十月初六,蒙古人发动进攻。武宗亲自指挥诸将搏杀。这一仗,从清晨到傍晚,血战5个时辰,大战百余合,蒙古人才退去。
十月初七,明军向西追击,武宗与诸将且战且走,一直追到平虏堡和朔州附近。武宗还要进兵,但忽然刮起大风,白天昏暗得像夜晚,明军又疲惫困顿,这才作罢。武宗命令王勋及巡抚金都、御史胡瓒向北京报捷。
据《明武宗实录》记载:此战仅杀死蒙古人16名,而明军死亡52人,重伤563人,武宗本人几乎遇害。
关于武宗本次北巡曾经手刃一名蒙古人的事情,是武宗自己说的。正德十三年正月丙午(初六),武宗回到北京,在整个欢迎仪式上,皇帝只说了一句话:《明武宗实录》正德十三年正月丙午:“上还自宣府……上饮毕云:‘朕在榆河亲斩虏首一级。’”之后,纵马直奔豹房。
首先,笔者不怀疑武宗曾“亲斩虏首一级”这件事。以武宗的性格,应该不会说这样的大话。但现在很多专著、论文和通俗读物都认为,武宗“亲斩虏首一级”就是发生在上面讲的“应州之役”最激烈的那场战斗中。而笔者窃以为,这可能不是事实或者说不完全是事实——
武宗自己亲口说是在“榆河”斩获此首级,那么这个“榆河”在哪里?首先,明代应州附近并没有任何一个地名或河流叫“榆河”。根据史料的记载,北京北部的“温榆河”在明代叫“榆河”,位置就在现在的通州区,这个位置离北京实在太近了,在那里遭遇蒙古人实在是不大可能。但在今天的大同附近,明代时却有一条“御河”,大同市今天就有一条街道叫“御河路”。这条御河发源于口外,经过大同向南流入桑乾河。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参看一下《中国历史地图集?元明卷》第54-55页。
“榆”和“御”字音极为相似,笔者窃以为,武宗所说“榆河”当是史官对“御河”的误记。也就是说,武宗“亲斩虏首一级”是发生于“御河”附近。但应州附近,包括迤西达到朔州等地并没有这个地名。而由此又可以判断,武宗“亲斩虏首一级”的具体情况有两种可能——
一、是武宗在大同逗留期间,平时“狩猎”时遇到蒙古散骑斩杀之。与“应州之役”根本没有关系。
二、是武宗于“应州之役”正式开始之前,十月初五,带领张永、江彬从阳和方向驰援应州涧子村被围困的王勋时,路过“御河”遇到蒙古散骑时所为。
此外,有一本叫《大明朝的另类史》的书有这样一段描述:“有明一代,皇帝亲征不少,明英宗大草包不说,明太祖、明成祖多次出征,但皆是亲自指挥而已,能以皇帝身份置生死于不顾纵马挥戈杀敌的,仅明武宗小伙儿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