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狗的做了皇帝,狗也跟着身价倍增,成了“吉祥物”宋徽宗多才多艺,能书善画,造诣极深。书法有自创一格的“瘦金体”,画工花鸟,有轰动一时的《写生珍禽图》,2002年4月23日曾创下拍卖价格人民币2300万元的天价。
不过作为皇帝,作为一国之君,宋徽宗赵佶可实在没有什么值得称道之处。倒是他的荒唐给人印象还比较深刻。
比如,他出生于宋神宗元丰五年五月初五,公元1082年,干支是壬戌年,按中国人十二生肖的算法,他属狗。崇宁初年,一个叫范致虚的人借此来拍马屁,说陛下的本命既然在戌年,京师有以屠狗为业的就理应禁止。宋徽宗还真的就为此下令禁止屠狗。这样的皇帝,这样的理由,只有明朝的荒唐皇帝明武宗可以和他比一比了。
明武宗朱厚照,因为自己姓朱,又属猪,竟然下令禁止百姓养猪!不论皇上昏庸还是圣明,他都是皇帝。
中国社会是高度泛政治化的社会,中国文化的特征之一便是高度泛政治化。皇帝是国家的最高统治者,是官僚机构的核心,是国家机器金字塔的塔尖。皇帝本身就是中国政治文化的代表,是公平与正义的化身,是体制和秩序的象征。他可以昏庸,可以糊涂,这都不妨碍他做皇帝和继续做皇帝。出了问题也只是皇帝个人有失误,体制是没有问题的。臣民再精明,也只是臣民。臣民只能尽臣民的本分,忠于皇帝,或者高举起忠于皇帝的旗帜。体制是没有问题的,至少没有任何重要的问题,根本不可能有任何问题。这是不容怀疑的。一旦出了问题,同样是个人的问题。
在《水浒》里面,我们看到的就是面对昏君的臣民们的耿耿忠心。
《水浒》最能表现徽宗赵佶“圣明”的一段,就是82回里,皇帝听了燕青的汇报,次日早朝,驾坐文德殿,问童贯:“你去岁统十万大军,亲为招讨,征进梁山泊,胜败如何?”童贯跪下奏道:“臣旧岁统率大军,前去征进,非不效力,奈缘暑热,军士不服水土,患病者众,十死二三。臣见军马艰难,以此权且收兵罢战,各归本营操练。所有御林军,于路病患,多有损折。次后降诏,此伙贼人,不伏招抚。及高俅以舟师征进,亦中途抱病而返。”天子大怒,喝道:“都是汝等妒贤嫉能!奸佞之臣,瞒着寡人行事!你去岁统兵征伐梁山泊,如何只两阵,被寇兵杀的人马辟易,片甲只骑无还,遂令王师败绩。次后高俅那厮,废了州郡多少钱粮,陷害了许多兵船,折了若干军马,自己又被寇活捉上山,宋江等不肯杀害,放将回来。寡人闻宋江这伙,不侵州府,不掠良民,只待招安,与国家出力。都是汝等不才贪佞之臣枉受朝廷爵禄,坏了国家大事!汝掌管枢密,岂不自惭?本当拿问,姑免这次,再犯不饶!”骂了这一大通,“奸佞之臣,”“汝等不才贪佞之臣,”连“高俅这厮”这样粗俗的字眼都骂出来!可这又有什么用?又说明什么问题?又解决了什么问题?他信任的就是高俅、童贯这些干部。他信任的还是高俅、童贯这些干部。这就是宋徽宗。这才是宋徽宗。徽宗皇帝可能改吗?不能。能换掉这些手下人吗?不能。
看来看去,徽宗皇帝的怒火,不太像是针对童贯、高俅这些奸臣的,到像是针对社会治安问题,甚至是狗仔队的问题,怎么这些人动不动就摸到皇上的相好家里去了呢?还搅了皇帝的春梦。幸亏皇上心理素质奇佳,该说说,该睡睡。皇上有苦说不得,只能在朝廷之上没头没脑发一通火。
无论如何,皇上的全部的“圣明”只是表现在有了这样一番谩骂式的点名批评。之后毫无改进,不过是简单抱怨一通,随便出出气,跟老百姓吵架拌嘴的档次一样。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碾子是碾子来缸是缸,大臣还是那些大臣,奸佞还是那些奸佞,皇上还是那个皇上,朝廷还是那个朝廷。宋朝的国是,照样的没有希望。皇上毕竟是皇上,他圣明也好,昏庸也罢,小民也未必知道,知道了也没有批评的义务,大家应该记住的和努力去做的,就是忠诚和“颂圣”。(人民网《读书》频道)